爱的替身




故事梗概:老吴与妻子王美娟一直相濡以沫,携手走过了四十年。老吴自从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,就寻思着跟妻子离婚,还去婚姻介绍所给妻子安排相亲。王美娟在家以泪洗面,婚姻介绍所打来咨询电话,王美娟赌气去相亲,竟遇到老吴。在外出差的女儿听闻父母的事情后赶了回来,王美娟收拾行李,执意要搬去跟女儿住,意外发现医院门诊病历,才知道了事情真相。同时,医院打来电话通知老吴,报告单弄错了,原来是医院闹了乌龙,真相大白后,一家人重归于好。


第一幕:日,内,家里
老吴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,频道不停地被他切换来切换去。妻子王美娟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,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,责问老吴。
妻子:老头子,你这是什么意思?
老吴:什么什么意思?
妻子:《离婚协议》,你告诉我这是几个意思。
老吴:就是离婚,不过了。
妻子:吴仁义啊,吴仁义啊,你真是无仁无义,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,你现在跟我说不过了。你今天必须得把话给我说清楚。
老吴:《离婚协议》不都写得清清楚楚的,我净身出户。
妻子:我犯了什么错,你要这么羞辱我。说,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,看上哪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了。你这是嫌我人老珠黄了,不喜欢了就一脚踢开了。说,狐狸精是谁?
老吴:什么狐狸精,就是我不想跟你过了,你就当我环游世界去了。
妻子:年轻的时候让你陪我去旅游,你一次都没去,现在跟我说环游世界,谁信你的鬼话,要不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上了,你会舍得跟我离婚,我一天三餐伺候着你,到头来你嫌弃我这个老太婆。
老吴:对,我外面是有人了,我不喜欢你了,你签个字,我们去民政局,赶紧把证领了。
王美娟气得把离婚协议撕得七八烂。
妻子:签字?你休想。我的户口本里只有丧偶,没有离婚两字。
老吴:你……
老吴离开客厅,穿上鞋子,打开房门,走了出去,用力地关上门。
妻子:老吴,老吴……吴仁义,吴仁义……你给我回来。

第二幕:日,外,街道
老吴一个人在街道溜达,神情有点恍惚,走路时都没有注意对面的行人和路边的树。接连几次与人相撞,老吴边道歉边往前走。这次老吴跟一棵树撞在了一起,老吴赶紧举手示意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”,过路的年轻人看着老吴的怪异举动,偷偷地笑着。老吴,抬头一看,发现是一棵树,愣了一下,叹了口气。

第三幕:日,内,医院(闪回)
医生仔细看完报告单,脱下眼镜,看着老吴。
医生:大爷,您是一个人来吗?
老吴:对,是一个人,单位的体检,怎么啦?
医生:哦,您别急,这只是初步检查结果,您最好还是再做个详细地检查。
老吴:不是,这报告单怎么说。
医生:大爷,您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?
老吴:没有啊,我身体一直好着呢。
医生:大爷,我还是建议您让家人陪着到大医院再做个详细的检查。
老吴:您就告诉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?
医生:从这报告单上看,可能是癌。
老吴:癌!

第四幕:日,外,公园
老吴一个人坐在公园长凳上,周围有不少老人,有的舞剑,有的打太极,有的下棋……在不远处,有个摊子,旁边立着一块广告:我的幸福我做主——中老年婚姻介绍所。一个姑娘坐在桌子后面玩着手机。老吴朝那姑娘走了过去。
老吴:姑娘。
姑娘:呦,大爷,您坐,您坐。
老吴:姑娘,你这里能找到老伴不?
姑娘:大爷,我们这里就是专门为单身中老年人介绍对象的,只要条件合适都能找到。
老吴:那能不能找到像我这么帅,身体硬朗,心地善良的,年龄大概六十来岁的老头。
姑娘:大爷,您说笑呢吧。我们这注册的可都是异性恋呢。
老吴:哦,你误会了,不是我找老伴,是我爱人找老伴。
姑娘:您爱人?您给您爱人找老伴?大爷,您要是闲着没事,可以去看看高甲戏、听听南音,陶冶下情操。
老吴:姑娘,您别急啊。我真是给我爱人找老伴,我们要离婚了,我想找个人照顾她后面的日子,她这个人身体不是太好,得有个人照料着。
姑娘:对不起啊大爷,您的心地真好。您这么爱您的妻子,离婚了,还为她考虑着。
老吴:年轻时她跟着我受了不少罪,老啦,也没能让她安度晚年。
姑娘:那您为什么还要离婚啊?
老吴:我这是不想拖累她。
姑娘:大爷,为您赞一个。这样,您先填下资料,一有合适的我们安排他们见面。
老吴:拜托你了。

第五幕:晚,内,家里
家里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,王美娟一人窝在沙发上抱着枕头,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,已经六点半了,老吴还没回来,王美娟拿起家里的座机,拨通了老吴的手机号码,电话那头传来: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。”王美娟摁掉电话,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个死老头,还不回来。”
墙上的时钟飞快地转动着,七点半了,房间变得昏暗,王美娟打开电灯,她继续拨打老吴的手机还是关机。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冷了,王美娟动了下筷子,没吃,走到沙发上坐下,抱起枕头看着时钟。
“嘀铃铃……”王美娟被电话铃声吵醒,她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时钟已经九点半了,她接起电话:“吴仁义,你死哪里去了,还不回来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。
女儿:妈,你跟我爸吵架啦?
王美娟:玲玲,你爸要休了我。(王美娟哭了起来)
女儿:什么,我爸要休了你。您俩这是又闹哪出啊,模范夫妻闹离婚,传出去让人笑话。
王美娟:你爸离婚协议都写好了,下午出去,到现在还没回来。
女儿:妈,您别急,我这边事情安排下就赶回去。
王美娟:你爸真不要我了。
女儿:我爸怎会不要你了,我打电话问问他。
王美娟:嗯,找到他,让他赶紧回家。
王美娟挂下电话,抹干眼泪,拉开抽屉,找出电话本,戴上老花镜,翻开电话本找电话号码,边对号码边打。
王美娟:喂,王哥,我,美娟啊……有看到我们家老吴吗……没有啊,打扰啦。
王美娟:喂,老谢啊,我们家老吴跟你在一起吗……没有啊……哦没事,挂了哦。
王美娟:喂,小高啊,我们家老吴有联系你吗……哦,没啥事,拜拜。
王美娟刚放下电话,电话就响了起来。
女儿:妈,我刚跟我爸通了电话,他没事,您放心吧。
王美娟:他这是成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吧。你告诉他,最好都不回来。
女儿:妈,您消消火,您就当放他两天假,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咱们再说。
王美娟:我当他死了。

第六幕:日,内,家里
王美娟在收拾着家务,桌子上的手机响起,王美娟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,她接了起来。
电话:您好,是王美娟女士吗?
王美娟:我是,您哪位?
电话:这里是夕阳情中老年婚姻介绍所,这里有个会员跟您要求的条件非常接近,我们想安排您尽快见个面。
王美娟:等等,什么婚姻介绍所?我从没上你们什么介绍所,你哪来我的手机号码,信不信我举报你们骚扰。
电话:王女士,您别急,是有位叫吴仁义的先生在我们这登记的资料。
王美娟:吴仁义。

挂断手机后,王美娟自言自语地说:吴仁义,既然你无仁,休怪我无义。我会让你后悔。

第七幕:日,外,小区门口 的士车上 文庙广场
王美娟挎着包,走出小区门口在路上拦的士, 吴仁义躲在远处观察着,也跟着上了一辆的士。
老吴:师傅,跟着前面那辆的士。
老吴跟着王美娟的车来到了文庙广场,他看到王美娟进了一家南音茶馆,他也跟着进去,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。竖起手上的报纸,只露出眼睛,偷偷观察着王美娟。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。
服务员:先生,您要点什么。
老吴:铁观音。
服务员:还需要点别的什么吗?
老吴:不用了。

那边老吴偷偷瞄着,这边王美娟和相亲男交谈着。
王美娟:老实跟你说,我今天不是来相亲的,我是来找我老公的。
相亲男:想不到您这么直接,我喜欢你的坦率。你觉得我怎么样?
王美娟:不怎么样?(王美娟环视着茶馆四周,她觉得老吴应该在这里面。)
相亲男:我想你对我还不够了解,我有房有车,无儿无女,老来想找个伴,下半辈子也好有个依靠。
王美娟:那你找错人了。
相亲男:你不是来找老伴的吗?
王美娟:是啊。
相亲男:那你看我……
王美娟:我看你干嘛?
相亲男:这样,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尽管说。
王美娟:我没任何条件也没任何要求,我只找我老公。
相亲男: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。
王美娟:合适什么呀?我有老公。
王美娟看到茶馆角落里鬼鬼祟祟的老吴,她起身离开座位朝老吴走了过去。老吴看妻子走了过来,猫着腰想逃离。王美娟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。老吴慢慢直起身子,笑嘻嘻地转过脸。
老吴:好巧啊。
王美娟:你给我回家。
老吴:放手,放手,注意形象。
王美娟:你回不回?
老吴:我回,我回。我先买下单。
老吴想趁机开溜,王美娟拽得紧紧的,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,拽着老吴离开茶馆。相亲男一脸错愕看着他们离去。

第八幕:日,内,家里
家里的房门被打开,王美娟走了进来,老吴站在门口。
王美娟:进来啊,怎么你还想躲我一辈子,告诉你逃到天涯海角,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。
老吴进了家门,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,打开电视。王美娟换好拖鞋走了过来坐下。
王美娟:过去点。
老吴挪了下屁股。
王美娟:你是不是希望我被人拐跑了,顺了你的意。
老吴:这婚你离也得离,不离也得离。
王美娟:我就不离了,你能把我怎么着?
老吴:现在是法治社会,咱得讲理。要搁到古代,我分分钟休了你。
王美娟:你休一个给我看看,你敢?
老吴:有什么不敢的。女人要三从四德,既嫁从夫。
王美娟:收起你的封面愚昧思想。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?
老吴:我……
这时家门被打开,女儿玲玲拉着行李走了进来。
玲玲:爸妈,你们这是怎么啦?
王美娟:你问他,他铁了心要跟我离婚。
玲玲: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,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一样啊,想一出是一出。爸你也真是的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老吴:我们感情腻了,我想活得新鲜点。
王美娟:您现在跟我说腻了,当初你追我时怎么就不腻啊。当初是谁甜言蜜语地说要跟我海誓山盟、海枯石烂的啊,你说呀。
玲玲:爸,你这是为啥呀?我妈都伺候了你大半辈子了,你现在想撇下我母女俩不管啦。
老吴:谁说离婚后就不能管你们啦?
玲玲:那为什么还要离婚哪?
老吴:反正就是得离。
王美娟:离就离,玲玲帮我收拾行李,我还不伺候了,你爱找谁找谁去。

玲玲追着王美娟进了卧室,老吴的手机响了。
卧室内,王美娟打开行李箱,拉开衣柜门,把自己的衣服统统抱了出来。玲玲又把衣服拿回去。
玲玲:妈,你别跟我爸一般见识,他小孩子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。
王美娟: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离,你说我们结婚到现在,他从没离开我超过12个小时,昨天居然一夜不归。
玲玲:你看我爸这么爱你,怎么会跟你离婚。
王美娟:他今天还安排人跟我相亲。你说他这不是想离是什么?
玲玲:啊?我爸居然还干出这种事?
王美娟:咦,这是什么?病例书怎么会在这?
王美娟从衣橱里掏出了老吴的病例书,玲玲接过去翻开来看,一个“癌”字异常刺眼。
客厅里老吴还在听电话。
老吴:这么说我没事了……好,好,好……谢谢你们。
王美娟拿着病例书冲了出来。
王美娟:你说你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。
玲玲:爸,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啊。
王美娟:你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,你哪也不许去。
玲玲:爸,我们再到大医院查查,说不定他们弄错了。
老吴:看看你们娘俩哭得梨花带雨似的,刚才医院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不用死了,是他们弄错啦,我没事啦。
玲玲:吓死我了。
王美娟:没事啦?
老吴:没事了。
王美娟:我要跟你离婚。
老吴:我都好了,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啊?
王美娟:我觉得今天那个相亲男比你更有魅力。
老吴:那个是我爱的替身,我不在了,让他照顾你的,怎么能比得了真身呢?
玲玲一手抱着老爸,一手抱着老妈。
玲玲:爸、妈,不管以后你们谁先老了,女儿永远都在你们身边,好好陪伴你们。
王美娟:不离不弃。
老吴:生死相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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