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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缮:让残缺器物焕新生

时间:2019-02-25 来源:泉州网

本着惜物敬人的匠人精神,修缮后的器物可以继续使用甚至有更高的艺术价值;漆缮修复是“有温度的活儿”,也是在修复时光和记忆

漆缮后的手镯

漆缮后的手镯

漆缮是一门用大漆、色漆、金粉和瓦灰等纯天然材质修补残缺器物的传统手工艺。本着惜物敬人的匠人精神,所修缮后的器物可以继续使用甚至有更高的艺术价值。

泉州漆缮爱好者许家聪结合生漆手工修缮,赋予了宋盏残器新的生命,使得残片重新绽放光芒。驻足在一件件焕发新生的古建盏前,让人感受到了艺术的魅力,感受到艺术文化因他的“随心立象”而呈现出另一番风采。

漆缮后的瓷器重获新生

漆缮后的瓷器重获新生

玩漆是件苦差事

做漆可是一件苦差事,奇痒无比的“漆咬”,也就是过敏,是必须克服的第一关。当你站在许家聪的面前,只要仔细观察,就会发现在他的脸上、手上,留下了“漆咬”的痕迹。所以许家聪常说自己不是一个“天生”做漆的人。

小时候,许家聪就对漆情有独钟。许家聪拿出自己的“处女作”珠串介绍,之前他喜欢玩珠串,但价格比较昂贵,一串要一两千元,玩不起就自己想办法,用普通的木质珠串代替,拿到车床加工,然后自己补漆,经过好几天的努力,他的“杰作”受到很多人的赞赏,觉得很有特色。从此,他开始踏上“玩”漆的旅程,一发不可收拾。几十年过去了,他的“处女作”一直戴在身上。

五年前,一次偶然的机会,许家聪接触到古建盏,发现用古建盏喝茶口感确实很独特,但一件古建盏动则几千元,甚至几十万上百万元,一般人消费不起。许家聪又开始琢磨怎么拥有自己喜欢的古建盏,于是他用漆修缮那些“残缺”的古建盏,赋予它新的生命。

漆缮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,大漆是漆缮的灵魂,大漆被誉为“东方血液”,在漆缮之前要在大漆里加入面粉和糯米粉等材料,以增加其黏合度。泉州漆雕师郭子健说:“许家聪将漆艺缩小到小器物上,让漆融入现代生活,让人们都能感受到漆艺的美、享受漆艺的好,而漆缮正是他不断探索的一种主要方式。”

眼下茶道、香道受到人们的追捧,很多人都有一两件心爱之物,在使用过程中难免磕磕碰碰,留下遗憾。有人选择用漆缮来修复。著名漆画家陈立德说,漆缮不仅能修复器物,还能使其更具艺术性和观赏价值。人们经常把玩,大漆特有的那种透明、温润和高贵慢慢会呈现出来,从而让人们和漆文化有了连接。

经过漆缮的吊坠韵味独特

经过漆缮的吊坠韵味独特

破损古建盏经过漆缮有了新的艺术价值

破损古建盏经过漆缮有了新的艺术价值

需经几十道程序

自古以来,漆器的主要用料就是昂贵的天然大漆。庄子就曾做过漆园吏,经常会加入一些例如黄金、贝壳等材料。然而漆器并不贵在材料,而贵在工艺。在古代,漆器是高贵的象征,更是文人风骨的一种表现,漆器的关键在于制作人的工艺,制作漆器的过程,也是一个打磨自己的过程。在与漆器的不断磨合中,文人发现了内心最真实的渴望。

漆的工艺性特别强,传统的就有430多种漆艺技法。漆缮一共要经过几十道程序,先把破碎的壶或盏进行清洗;用漆和瓦灰等黏合、填补缺口;塑形;根据器物的特质和破损的样子做创意设计,并画出图样;开始用漆艺技法绘制,一层一层地堆高、填平、打磨;最后“推光”“揩清”,让作品呈现出温润的特质。根据器物的破损程度,修缮时间短则几个月,长则两三年。所以在许家聪的工作室里,摆放着不少还在修缮过程中的器物。

许家聪说,古法上漆后需耐心等待它自然干燥收缩,如果气候不对可能两三天都不会干,急不得。采用化工漆可以大大提速,今天画明天干,但质量差别很大。用古法做出来的效果会历久弥新,一两年后漆慢慢会“开”,上下交叉渗透,呈现半透明的质感,而化工漆则会越来越难看。

在很多人的眼里,许家聪做的是“有温度的活儿”。“经过我手里修复的器物,有些未必有很高价值,但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每一件器物都是主人的一段时光,一份记忆,它们都值得耐心等待、善加对待。用漆缮修复这些物件,其实是在修复时光和记忆。”许家聪说,修缮器物,也就是用老祖先传承下来的技艺,把自己对美、对生活的理解赋予它,使之重获新生。在它的生命里,能有自己的参与,仿佛自己也融入它的生命里。漆缮是有生命的,漆缮完全干涸需要三年,在这个过程中,漆缮在不断地成长,赋予修缮对象新生命的同时也成就了自己。

以“鲤鱼跃龙门”为主题的漆缮作品

以“鲤鱼跃龙门”为主题的漆缮作品

漆缮后的紫砂壶另有一番风情

漆缮后的紫砂壶另有一番风情

“起死回生”获得新美感

说到漆缮,就必须提到目前流行的金缮。金缮修复源于日本,是将器皿的碎片用天然生漆黏合,表面再敷以金粉或者金箔,具有装饰性。它的适用范围很广,用于瓷器和紫砂器居多,也可用于象牙、玉器等。漆缮是在金缮的基础上结合漆画工艺,植入一个主题,进行二次创作,赋予器物新的含义和美感。

“残缺本身就是一种美。”许家聪说,看到残缺的东西,他就有创作的欲望。一个茶杯,本来是没有主题、没有语言的,但通过专业素养和生活感悟,可以注入情感和美学内涵,比如竹影、梅香、祥云、织锦,使它有了主题、有了语言。

朋友将摔裂的茶杯或者茶壶,送到许家聪面前,期待他“起死回生”。“世界从不缺少美,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。”有的烧裂了的茶杯残次品,到了许家聪手里,错位的部位,有点像迸裂出来的火山岩浆,可以多用大漆的红色、金色来表现;有的外形颇为“惨烈”,但在许家聪的“挥舞”下,缝合茶壶两侧,一侧用铜钉,错落地锔上几个,另一边用漆缮……经过精湛的修缮工艺,一件崭新的茶具便呈现在眼前,你甚至会怀疑它是不是真的破损过。

对于一个豁口的宋代老盏,许家聪会特地从书中甄选出宋代织锦的图样来漆缮,不仅有工艺上的精致,还有艺术上的严谨。完成后,老的盏和新的漆有着很深的契合感。这种契合,来源于创作者对材质美的了解,对材质特性的了解,以及自己文化艺术的长期积淀。当你看到被许家聪修缮后的古建盏,会发现与那个时代的味道非常吻合,俨然没有修补的感觉。当你端起修缮后的古建盏,细心打量,似乎能寻找到该器物最初手作人的心境,这样一种作品用岁月去摩挲,倒像是几世轮回的修行了。

用于漆缮的各类工具

用于漆缮的各类工具

坚持让老工艺重放光彩

漆缮可以是一种态度,面对缺陷不试图掩盖,坦然接受生命中的不完美,在无常的世界中恪守心中那份对美的向往。漆缮也可以是一种执着,面对不完美的事物时要懂得用近乎完美和严苛的手段加以对待。现在很多年轻人对制茶器、打磨漆器不感兴趣,而许家聪却乐此不疲,看着他细腻打磨的姿态,用心关注的眼神,大概可以解释他对漆器和茶文化的那一份朴素的执着了。

“周围的人都觉得漆缮很苦,事实也确实如此,现在漆缮的市场不是很景气,但我会一直坚持下去。”许家聪说到的只是漆缮困难中的一部分,除了心里面有时会感到很迷茫外,他还得忍受对于漆缮的过敏现象。大漆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,百分之七十的人都会对这种成分过敏,他也不例外,但是过敏也得做漆缮,只能尽量做到少碰,到后来,情况才好一些,因为长年的漆缮制作,许家聪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。“每当看着漆缮慢慢将残破的瓷器修复,自己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,感到自己的心也被修复了,我一直相信,漆缮是有生命的,可能这就是我无法割舍漆缮最重要的原因吧。”

陈立德认为,漆缮作为中国断代的工艺之一,需要不断地去研究和探寻。越来越多的漆缮工艺在传承路上黯然失色,因此,要让传统工艺发挥其精华,研究出更加新颖、独具风格的精品,让老工艺重放光彩。

许家聪说,现在喜欢传统工艺的年轻人越来越多,他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和他一样,着迷中国大漆文化,他也希望自己会在这条路上走得更稳、更远。

[责任编辑:曾丽芬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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